时间一晃,三天过去了。
舒桐的生活很平常,起床上课,空山鹤子依然跟在他的身旁。
也许,一切都该如此平常下去,就如同一部青春校园物语,但这终究是不可能的。
你不找麻烦,麻烦也会找上你。
“大人…您回来了呢。”温柔如同莲花一般的声音传到舒桐的脑中。
他分不清这是能还是现实,但那温柔的声音绝对不会是空山鹤子,也不会是墨晗雪,应该说是一个他从未听过的声音。
但这声音是如此的温柔,熟悉且陌生。
舒桐睁开双眼,直接天下床,魔怔一般来到窗台边。
他死死地看向远方的德清寺,仿佛是在期待着什么人。
直到刘江的声音传来:
“桐哥,你怎么了?”
舒桐才清醒过来,他微微一笑。
“没…没事。”
其实察觉到了奇怪的地方,一切都太过和谐,诡异的和谐。
许久,舒桐拨通了红雨公益包玥师姐的电话。
“喂,有什么事吗?”包玥的声音传来,显得有些不耐烦,毕竟在她眼中舒桐就是脑子有坑。
“今天医院的公益我不能去了。和你请个假。”舒桐声音很平静。
这种语气说是请求,更像是命令,但舒桐并没有那种意思。
不过他的语气已经被包玥误解了。
什么鬼?这是请假该有的态度?要造反了是吧?
“你…”
还没等包玥开口,舒桐就挂断了电话,他拿起青女剑,径直走出寝室。
包玥普通吃了苍蝇一般,脸色僵硬,如果舒桐在她面前,她非要把舒桐的头发拔下来不可。
“什么人嘛!”
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舒桐就来到了德清寺山下,他一步步向德清寺上走去,那里有很重要的东西,他必须要找到。
他知道那是一个他记不起,却又十分重要的东西。
德清寺上晨光初照,善且小和尚正坐在山门前,嘴中似乎在背诵着经文。
但善且小和尚并不是很认真,很快就发现了朝自己走开的舒桐施主。
“舒桐施主。”善且小和尚朝着舒桐招手。
善且小和尚显得很开心,脸上的笑容溢出。
“小和尚,你师傅呢?”
这一次,舒桐并没笑,只是发问。
善且小和尚也感到舒桐很奇怪。
“师傅在里面呢。”善且伸出一直手指向寺门内。
“嗯。”
舒桐点点头,向寺门内走去,他要再上阁楼上看一次。
光霖老僧睁开眼,见到舒桐,默默叹出一口气:
“还是…来了吗…”
光霖此时已经准备好仆死了,他就等舒桐出手了。
但出乎他意料的是,舒桐并没有出手,而是开口道:“大师,能让我再上一次藏经阁吗?”
舒桐的语气十分谦和,甚至不像他平常。
“啊…可以的。”光霖愣了一下。
他本以为舒桐是来杀他的,但舒桐却并没有动手。只是这样一个请求而已,他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?
在光霖的带领下,舒桐再次来到阁楼前,越是靠近阁楼越是从心中萌生出一种奇特的感觉。
这种感觉舒桐无法形容,也无法表达,如果说他本来就属于这里,那肯定是不对的,但却又是如此熟悉。
舒桐再次推开了木门,依旧是缓慢想顶层走去,不过这一次,他走的更慢。
他不知道为什么走的如此之慢,他是害怕错过什么吗?还是在期待着什么?
他自己也说不清楚。
但无论他如何挣扎,最后都只剩下失落,久久的失落。
“嘎吱~”
舒桐打开了阁楼的窗,一时间他失了神,连天的烽火,浓烟画成的云墨仿佛都在这一瞬间。
一切都像梦一样,但只是一眨眼,一切再次变回原样。
再没有了古城的烽火,只有这冰冷的现代城市。
“我…这是哭了吗?”
舒桐伸出摸着自己眼角躺下泪痕,他搞不懂,自己为什么会哭。
良久。
舒桐再次离开阁楼,他打算回去了,他终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。
“大师,您说我算是恶人吗?”舒桐笑着说道。
但此时他的笑,更像一种自嘲。
“施主知道菰米吗?”光霖老僧问道。
“菰城产的米吗?”
舒桐摇了摇头,他确实不知道菰米是什么?
“非也。菰米遍布广泛,虽然是黑皮,却亦是六谷之一。育人无数。”
育人无数?养育吗?
“不懂。你说的太深奥了。算了,不说了,我走了。”
舒桐开怀一笑,向山下走去。
光霖愣在原地,他那么大年纪,见过无数的人。但唯独舒桐他看不透。根本猜不出这个年轻人在想什么。
......
很快,舒桐再次来到了德清湖旁。
他从路边的自动贩卖机中取出一罐可乐,静静地靠在湖边的栏杆上,任碳酸饮料充斥着鼻腔。
舒桐脑中还是浮现着那个温柔的声音,挥之不去。
“舒桐。”
空山鹤子的声音传来,打断了舒桐的思绪。
舒桐微微抬头看向空山鹤子。
“喂,你究竟是什么时候认识我的?”
既然想不通,就找可能知情的人问个清楚。
突然被舒桐那么发问,空山鹤子也感到有些莫名其妙。但居然是舒桐问的,她就只能回答。
“大概是十多年前吧。”空山鹤子回答道。
但只是一瞬间,舒桐的剑就逼到了空山鹤子的咽喉处,空山禾连忙从一旁跃出制止。
如果舒桐真的想杀空山鹤子,空山禾就算拼上性命也无法制止。
舒桐手持青女剑指向空山鹤子咽喉,开口道:
“十年前,我不可能认识你。”舒桐的声音冷如寒冰。
舒桐他不愿相信,十多年前他还是夜郎州的一个小屁孩,根本不可能去樱落洲。
空山鹤子此时像是全身被浇了一盆冰水一般,她本以为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,她和舒桐的关系已经更进了一步。
但事实证明,她们二人还是太遥远,因为舒桐的内心本就是封闭的,照不进一丝光亮。
“我说的是实话。”空山鹤子贝齿紧咬下唇,眼圈逐渐湿润。
空山鹤子肯定委屈,因为她说的是实话,只不过舒桐不愿相信。
“十年了,你还能记得我?哈哈。”
舒桐发出一种自嘲般的笑。
时间会淡漠一切,如果有一个人十年还记得自己,这是舒桐不愿意承担的。毕竟千载的时间舒桐自身都遗忘了许多,直到有一天他记不起那个女孩的脸。
有的时候人就是这样,明明知道很重要的东西,反而容易忘掉。
“虽然你和我都长大了,样貌都变了许多,但感觉是不会错的。”
空山鹤子十分坚定。
听了空山鹤子的话,舒桐放下了手中的剑,但他的心中却是激起了层层波浪。
长大了?
她的意思是我小时候就认识她了?
这根本不可能啊!
我19岁那年才踏入修道之路。
如果我那时候还没有开始修炼呢?
疑问充斥舒桐的内心。
“我终究还是斗不过这老天吗?怎么可能啊!”
挣扎许久,舒桐对空山鹤子开口道:
“对不起。”
虽然只有三个字,但舒桐确实是道歉了。
“没事,只要是你,没关系的。”
空山鹤子此时虽然是露出微笑,但这种带着眼泪的微笑才更加让舒桐感觉不安。舒桐无论做什么事都太过随心,从不去考虑后果。
“可以的话,能陪我走一走吗?”空山鹤子说道。
一旁的空山禾死死地盯着舒桐,在她眼中舒桐是个强大的家伙,但却又十分无理。
在这种情况下,舒桐自然不可能拒绝,点了点头。
二人像普通的情侣一般在湖边散步,但只有空山鹤子知道,她和舒桐之间始终有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,就像十多年前一样。
“舒桐大人,您知道吗?我找一个人找了很久,后来我找到了呢。”空山鹤子将双手背在身后像舒桐问道。
突然被空山鹤子称为大人,舒桐也没有任何感觉,对他来说一切都心安理得。
当然舒桐也不是什么木头,他猜测空山鹤子说的人就是自己,但他真的是没有任何关于空山鹤子的记忆。
“...”舒桐不说话只是默默听着。
因为舒桐刚才的行为,空山禾死死盯着舒桐,气氛也有些尴尬。
最重要的是舒桐隐隐感觉到第四个人的存在。
“你见过我小时候?”
在这种情况下,舒桐本不该再提之前的事,但如果不问清的话舒桐会感觉不自在。
虽然舒桐表达地不是特别清晰,但空山鹤子也知道舒桐所要问道。
“嗯。”空山鹤子深深点头。
“那时候我是个怎样的人?”舒桐继续问道。
“蛮讨厌的一个人吧。但慢慢地反而喜欢上了。”空山鹤子丝毫不隐藏自己的情感。
“那时候,舒桐大人也只有那么高吧!”空山鹤子用手往下量,满是笑容。
“还有其他人见过我吗?”
舒桐要挖掘可能,如果还有其他人见过他的话,一切都会变得更加清晰。
“没有哟,只有我。”空山鹤子将脸贴近舒桐。
舒桐没有任何反应,毕竟他的心态早已不是那青葱少年。
“我还以为你至少会害羞的。”空山鹤子气鼓鼓的。
“哼嗯。”舒桐轻笑。
不管那么多了,走一步是一步。
舒桐长长伸了个懒腰,向前走去,气氛倒是缓和了不少。
......
作者的话:这章算为“想乡”大佬的月票加更。等七月正常更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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